如果不了解黄河,就不会理解中华民族文明的起源,更不会理解中国的数千年历史沧桑。我们的文明何处而来?我们的文明数千年经历了怎样的辉煌和磨难?为何华夏文明历经一次次的血火洗礼,至今仍然屹立不倒?我们的文明的未来在哪里?
【近代中国的救赎之道】
1948年,毛主席曾和周总理等人,乘坐小木舟过黄河,面对滔天河水,他深深地感叹道:“你们可以藐视一切,但是不能藐视黄河。藐视黄河,就是藐视我们这个民族。”
主席一生豪气干云,对中国革命和建设,对国际风云和斗争,还有对大江大河的治理,说过无数次气吞山河的话语,甚至对气焰熏天的美帝,也目之为“纸老虎”。但是面对黄河,这条世界上最桀骜不驯的大河,主席却有着少有的敬畏和谨慎,一生没有在黄河游过泳,甚至没有留下“根治”之类的豪言壮语,只是殷殷地嘱咐有关领导:“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
主席出身成长于湘江之滨,但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革命时光,却是在陕北延安,在黄土高原之上,黄河岸边不太远的这座小城,主席完成了一生最重要的军事实践,还书写了诸多光耀千秋的军事和思想作品。
灾难深重的近代中国,无数仁人志士流血牺牲,就是为了寻找一条救赎之路。而最终的胜利道路,来自于黄河上游的一座小城,这不仅仅是历史的简单巧合,而是一种千年的历史呼应。当“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来临,中华文明面对生死存亡危机的时候,西方文明并没有提供解决之道(或者说,他们本就是灾难之源),拯救这个国家的,还是来自于黄土地之上的这一群人。
终其一生,主席始终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虽然经常借用马列主义的外壳,但是在《毛选》中,除了涉及到阶级斗争,其他地方却鲜少有对马列主义著作的引用。虽说是马列主义和中国国情结合,我个人认为,毛泽东思想其本质的精神之根,还是扎在这片土地之上。
来自于陕北黄土高原的“黄河系”,战胜来自江浙资本和买办资本支持的“长江系”,这其中有没有历史的必然规律?是否可以认为,贫瘠干旱的中国中部西北部,蕴含着比富庶的东南部更强大的捍卫中华文明的力量?
【黄土地上,丢失的文化自信】
80年代末期,历史虚无主义者还整出《河sang》这样的意识形态作品,以全盘否定中华文明史为主旨,而延绵至今的互联网盲目崇拜西方文化的风气,当然有西方大肆收买中国无良文人大肆宣传的原因,同时也是这股余毒尚未肃清的结果。
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明确提出:中国共产党人“坚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就要坚持“四个自信”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他还强调指出,“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
黄河是中华文明的母亲河。这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巨大国家,就是在黄河岸边的摇篮起步,历经数千年一点点向外扩展而形成的,而中华文明的方方面面,都铭刻着这条大河的基因。
早在远古时期,中国境内的先民,主要生活繁衍在黄河流域。当时的黄河流域,气候温和,四季分明,水文条件优越,有利于农作物生长,适合农耕文明发展。而在当时,南方的长江中下游流域,由于水域广阔,湖泊众多,气候湿热,丛林茂密,并不利于发展农耕,也并不利于人口繁衍。
因此,在中华文明的初始阶段,后来的夏、商、周三代,再到后来的西汉、东汉、隋、唐、北宋这些王朝,核心地区也都在黄河中下游一带。反映中华民族智慧的许多经典文化著作,也都产生于这一地区;标志着中国文明的科学技术、发明创造、城市建设、文学艺术等等,也主要产生在这里。
但是,在近代历史一轮轮的文化浪潮中,西式文化越来越占据上风,而传统文化多年来一直居于弱势。在近现代的文学影视作品中,关于黄河和黄土高原的题材,除了延安革命时期,产生过一些比较正面的艺术作品,例如《保卫黄河》系列,以及后来路遥的一些文学作品,其余大部分作品,几乎都带着严重的负面描写。
《大红灯笼高高挂》、《老井》、《秋菊打官司》、《红高粱》,以及号称民族秘史的《白鹿原》,这一系列的作品中,贫瘠的土地,贫困的村落,木讷的人群,落后保守的观念意识,集合起来,成了黄土高原的标签,当然也是黄河流域的标签,往更深一点说,也是中国人在国外的形象标签。黄土地上木讷愚昧的农民,替代了后脑勺长辫子的满清遗老遗少,成了近年来中国在国际上的代言人形象。
中华文明的远古发祥地,近代史力挽狂澜拯救中华文明的力量之源,在诸多的文艺作品中,竟然变成了这样的形象!到了《河sang》,更是来了一个数千年历史的大否决——黄色文明(中华文明)代表着落后和过去,蓝色文明(海洋文明)才代表着先进和未来。
历史虚无主义,对民族传统文化的自我否认,走到了这样登峰造极的地步。固然有西方人的怂恿和鼓励,也有我们自身的问题,很长时间以来,中国的经济中心一直在沿海和东南地区,而中西部地区,特别是干旱的西北地区,却被时代发展的列车,远远地甩在了背后。无论多少的“文化自信”,归根结底失去了物资基础支撑,就很难抬起头来。
【治理黄河,成就中华文明的特殊基因】
在山河地理的现场,更容易读懂历史,看清现实,思索未来。
黄河千百年来问题最大根源,来自于中游地区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在黄河中游地区,黄土高原千山万壑,每年暴雨季节,成千上万吨的黄土,顺着水流滚滚流入黄河,黄河出了洛阳之后,狭窄的河道一下子变得开阔,于是水流平缓,泥沙沉淀,逐年累积之下,河床渐渐抬高,很多地方的河床,竟然高出地面十米以上,全靠厚实的大堤阻隔洪水。
“黄河百害,唯利一套”,说的是黄河上游的河套地区,水草肥美,水患极少。而在中下游地区,危害极大,而且极难治理。开封城就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城市,屡次建城,屡次被淹没,形成城摞城的城市史。
黄河泛滥贯穿中国整个的历史,而治理黄河,始终是中央政权最重要的任务之一。这是一场与大自然艰巨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相较于其他文明,中华文明更早熟,更团结,更有凝聚力。
l治理黄河首先需要强有力的国家政府组织,需要民众对国家有深刻的认同感。在黄河泛滥的大灾难面前,个人小家和国家大家,本来就无分彼此。这种认同感,年复一年地强化,因此中华文明里有深刻的家国一体的基因。
l治理黄河需要强大的基础设施建设能力。我们通常认为,长城的修筑,最能够体现中华民族的工程建设能力,其实治理黄河,何尝不是一项年复一年的大工程呢?时至今日,中国人有“基建狂魔”的绰号,其实这种基建能力,早已铭刻基因里。
l黄河泛滥的风险,让统治者还是普通民众,始终都保持着巨大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恰恰是文明延绵不绝的动力之一。
l如果统治者无能,那么黄河泛滥,很可能就会天灾人祸集中爆发,就会走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从元朝末年的“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到1938年委员长下令扒开花园口大堤以御日军,历史最终都会淘汰掉那些羸弱的统治者。从这个角度而言,黄河就是一个政权合法性的试金石。它让中国的政治力量,不断淘汰腐朽没落者,不断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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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在黄河中游地区的生存、繁衍和斗争,形成了治国执政、工程建设、军事兵法、文化艺术等等诸多方面的思想体系,这些诞生于现实危机中的思想,深刻而睿智,代表着人类在冷兵器时代思想体系的巅峰。
中国的文明史,从来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信马由缰的无主之地。从黄河岸边一路走来,它的顽强,它的奋斗,它的智慧,它的璀璨和辉煌,它的苦难和艰辛,它是根植于这片黄土之上长成的参天大树。
要找回我们的“文化自信”,我们需要更深刻地认识“黄河文明”。在历史和现实的对比中,寻找中华文明的来时路,探寻中华文明数千年生生不息的秘密。一条黄河的几千年沧桑,几乎就是大半部华夏历史,读懂了黄河,就理解了中国两个字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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