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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世家的绝唱(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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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是一个表面上很平静,其实世家大族繁多、权力分散,政治分崩离析的混乱不堪的时期,但是在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500年后,已经变成世家大族苦苦支撑,玉帝基本掌控了朝局,并且治理已经很顺畅的时期了,虽然道派在这500年中不像过去那么风光了,但是基本盘还在,内部的纷争甚少,反而是佛派,虽然在压制孙悟空的这500年间如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风光,但是内部纷争不断,各种倾轧不止,如来不仅一直拿不下凤凰家族,反而让观音的势力做大,随着唐僧师徒的进入,内部权力更加分散,整个佛派内部动荡不已,那么原因是什么呢?其实和如来的做人有非常大的关系。其他的世俗和宗教领袖,甚至一些世家大族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在做事的时候,多多少少敬畏一些潜规则。比如对待孙悟空的问题上,孙悟空虽然已经出家,不再是三界的贵族,但是在和孙悟空的交往中,对孙悟空的身份还是有所顾忌,抱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的心态,唯独如来在做事的时候总是一副强攻硬闯,不管不顾,漠视三界潜规则的傲慢态度,其实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自己做的足够好,让别人说不出一个不字,别人不喜欢你,但是尊敬你也可以。但是如来却是一个自身德行不张、四处漏风,很多疑的人,结果就是佛派越是风光,内部越是动荡,如来越是强压,其他势力越是不服的恶性循环,唐僧师徒的进入带来的除了更大规模的撕逼,不会有其他结果。
 
孙悟空出了八卦炉,也是热血冲头顶,开始报复天庭,一路打过来,一直打到通明殿里,后面就是玉帝上朝的凌霄殿了,也就是都打到这里了,才有担任殿外守卫的佑圣真君的佐使(贴身护卫)王灵官阻拦了孙悟空,可见天庭内外安保机构中玉帝的人其实并不多,这也是玉帝做事缩手缩脚的原因,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自然做事就不能大刀阔斧。王灵官和孙悟空不分胜负,佑圣真君又调了36员雷将一起围攻孙悟空,可见佑圣真君是比较坚定的亲玉帝派。在诗中有一句:一个欺心要夺斗牛宫(孙悟空),一个竭力匡扶玄圣界,斗牛宫是干什么的呢?中国的宫殿设计是这样:殿是皇帝和大臣们议论政事的地方,宫是皇帝和后宫女子生活的地方,斗牛宫应该是玉帝和比较重要的后宫女子起居的地方。猪八戒的九齿钉耙就曾经是斗牛宫的镇宫之宝,可见斗牛宫的女子对于玉帝的重要性。孙悟空此举绝对是造反了,都打到玉帝的后宫了嘛。
 
这次绝对是玉帝最重大的生存危机,是天庭多年积累的危机的一次总爆发,好处是这次危机不是王母挑起的,而是孙悟空这么一个熊孩子挑起的,所以虽然是危,也是机,如果是王母挑起事端,可以想象玉帝是多么地被动,多么地无助。玉帝听到孙悟空闹天宫,于是让游奕灵官和翊圣真君去请如来救驾,这两个人应该也是玉帝比较信任的安保机构的人,这个时候不能犯任何错误,必须将自己的话一字不差地传递给如来。
 
首先看玉帝为什么在最危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佛派?原因只有一个,佛派肯定不是王母那边的,因为王母的权威来自长生的蟠桃,这个理念和道派追求长生是一致的,所以和道派非常亲近,和追求轮回的佛派的理念相差甚远,起码从理念上就和佛派不是一路人。虽然闹天宫的是孙悟空,但是玉帝不傻,孙悟空并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仍然来自于掌控朝局的王母,所以在求救的时候,不能去找道派,玉帝不敢保证和王母关系不错的道派在这种时候肯定站在自己这边,说不定道派在王母的授意下支持孙悟空当玉帝也说不定,而佛派没有王母的支持,只有靠自己才能让佛派发扬光大,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支持自己。

     从游奕灵官和翊圣真君进入雷音寺可以看出西天戒备森严,为什么?其实恰恰说明如来的威望是很有问题的,随时担心被害,所以在安保体系下了很大的功夫,同时也说明如来过去做事不是很地道,生怕别人的报复,繁复的礼节恰恰说明如来的威望并不高,只能靠这种繁复的礼节来保持上下级的关系。作为一个宗教领袖,这种类似于帝王的礼节是非常不合适的(洗脑非常不成功)。在如来答应去天庭的时候,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汝等在此稳坐法堂,休得乱了禅位,待我炼魔救驾去来。”虽然短短一句话,说出了如来在西天的危机。这句话的意思是,大家都不要动,谁也不许坐到我的位置来代替我讲经说法,我去一会就回来。他在担心什么?从天庭的两个官员口中他已经大概知道孙悟空的来历不凡,这场动荡也代表西天的世家——凤凰家族的机会来了,如果在自己去天庭救驾的时候,孔雀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就会趁着如来不在篡位。所以一来是如来这次必须要干得漂亮,只要救驾有功,获得玉帝的支持,那么凤凰家族就不敢篡位,二来是不能有人给不常出席西天会议的孔雀报信,如果孔雀利用短短的时间将西天内外的安保系统换成自己人,以凤凰家族的势力,拿下西天是很容易的。这些都是如来的考虑。但是他真的小看凤凰家族了,凤凰家族不会在孙悟空没有得手的时候轻易动作,除非孙悟空真的闹出成绩来,或者动摇了天庭的统治根基,否则凤凰家族不会轻易篡位。他将收服孙悟空称为炼魔,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非神即魔,非左即右,没有中庸思想。

从如来收服孙悟空的前前后后可以看出如来这个人真的不会做人,他让所有人都停止互殴,孙悟空首先问如来:你是谁呀?你有什么权利管我和天庭的事?如来反问孙悟空:你是谁?在哪出生,在哪上学,为什么在天庭闹事?查户口?孙悟空大闹天宫无论怎么说也是世俗的事情,和宗教势力无关,作为如来,首先应该强调我是受玉帝邀请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才来管这件事的,强调我管这事是不是出自自愿,这样孙悟空就不会将所有的仇怨都怪到如来的身上。而如来不是,他先报上自己是释迦摩尼后,直接拿出我看你小子不爽我就要管的态度。我们看孙悟空的回答,首先孙悟空说了自己的出身: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孙悟空告诉如来,我是天然的精灵成仙,不是凡人修炼的神仙。世界的源头——花果山是我的家业,在地球上我是老大,现在我觉得地球太小了我想管宇宙,玉帝做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该轮到我了。道理不是不对,但是孙悟空有句话漏洞很大,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孙悟空当天庭之主的原因是我有本事,我能打,而不是身份地位。这也是孙悟空这些年发现了世界已经变了,不再为血统论了,所以开始强调本事。其实孙悟空要是说我当玉帝是因为身份血统,如来也没有办法,但是孙悟空说是因为我本事大才当玉帝,这就是漏洞了,如来看出来孙悟空是一个很天真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后面就是如来那几句挨千刀的屁话了,首先贬低孙悟空是猴子成精(笑话,灵石化猴好吧),然后贬低玉帝没本事没身份靠活得长才当上玉帝的,真是嚣张至极。后面对孙悟空极尽侮辱:你那个初世为人的畜生(没把天生神仙放在眼里,对上古神仙盘古和女娲毫无敬畏),如何出此大言!不当人子!不当人子!(罪过,罪过)折了你的寿算!(我可以让你马上死掉),趁早皈依(被骂成这样,是有多脑残才会皈依佛派),切莫胡说!但恐遭了毒手,性命顷刻而休(赤裸裸地人身威胁),可惜了你的本来面目!(你这种顶级贵族这么死多冤呀)”孙悟空对于如来佛并没有现实威胁,他只对玉帝有现实的威胁,但是孙悟空对如来有侧面的威胁,有孙悟空在,世家大族就能连成一个整体,孙悟空可以调动所有的世家支持孔雀夺权,当然孙悟空也可以不支持孔雀,那是孙悟空的选择。如来没有本事对付凤凰家族,却将心思用在了弄死孙悟空身上,其实是舍本逐末,从玉帝和如来对孙悟空态度的不同也可以得出最后为什么玉帝夺权成功,而如来的西天越来越乱。弄死孙悟空,凤凰家族是夺不了权,但是凤凰家族势力一直存在,仍然随时威胁着如来的权威。玉帝在天庭的困难比如来在西天要大,但是玉帝利用招安孙悟空成功地化解了他和孙悟空的最主要的矛盾,无论到何时,孙悟空在玉帝和王母之间都会选择玉帝,这才是帝王驭国之术,做势远比强硬的压制有效地多。
 
如来第一次和孙悟空的斗法虽然赢了,但是这个过程将如来的作死嘴脸淋漓尽致地表露了出来,虽然有了救驾的不世之功,但是却因为如来的丑陋言行和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让玉帝对如来并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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